候!”方棠突然失控地咆哮,“小时候的盐盐已经死了!死在了废墟底下!你不是他!没资格跟我提他!你滚!”
方棠不想跟他多言,他转身走进浴室,把事先在那放好的一盆冷水端了出来,没等白落言开口,便果断地抬手,把冰冷刺骨的水狠狠泼到了白落言身上!
然后,是响亮的关门声。
白落言的西装被浇了个通透,衬衫从里到外都湿透了,紧紧地贴在身上。
他的发梢往下落着水,水滴又顺着脖颈流向了胸口,白落言靠着坚硬的防盗门,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四个字——丧家之犬。
还真是狼狈。
从他身旁走过的邻居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,白落言视而不见,待在门口,暂时还不想走。
他很冷,真的冷,从心到身的那种。
他就像忘记了时间,守在方棠门外,一待就是一个小时。
中途他想抽烟,却发现烟已经没了。
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。
所幸他带了药,一次吃了四片,四肢百骸的痛感才渐渐消了下去。
他全身都在发抖。
每个细胞都在不断地重复着方棠刚才的话。
——你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!
——不爱自己的人不会爱任何人,你凭什么爱人?你也配爱人?
——小时候的盐盐已经死了!死在了废墟底下!你不是他!没资格跟我提他!
白落言闭上眼,颤栗不已。
他想重新来过,是真的。
可爱是什么,谁能教教他。
他要怎么做,才能让他相信,他是真的爱他。
不能去死,也不能自我伤害,那要怎么做?挖心都不行,他还能怎么做?
他无法表达,亦无法做到放手。
他忽然有些感谢生命。
有了生命,他才有将功补过的机会。
白落言迟缓地站起来,他走出了公寓,任寒风刺痛地吹拂在身,凝固了他身上的水滴。
第二天,方棠和简铃约好了去看店铺。
天气不错,两人约在了繁华的市中心碰头,一见面,简铃就被方棠的憔悴吓到了:“小棠,你怎么了,昨晚没睡好吗?”
方棠笑笑说:“昨晚楼上装修,吵了我一晚上,没事,我今晚睡好就是了。”
简铃还是有些担心:“隔音效果这么差的话,可以向物业投诉的嘛,实在不行,咱们也可以去看看房子,只要价格合适,地段离我家又不远的话,咱们其实可以考虑看看。”
方棠说:“这个当然要的,你放心,房子的事我一直都有放在心上。”
“哎呀,不要这么说。”
简铃牵着他的手,说:“我不是非要说买房子,我只是怕你睡不安稳,你看你,眼窝这么深,小棠,我很怕你生病。”
方棠侧过头,视线淡淡地落到简铃脸上。
和煦的阳光下,简铃挂着少有的干净的笑容,她把头发整齐地梳在耳后,露出一对小巧漂亮的耳骨,也许是心情有所恢复,她难得地涂了一个透明的唇膏,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气色非常地好。
一瞬间,一股心虚和愧疚自方棠心底油然而生。
心虚是昨夜他和白落言见了面,愧疚是他对简铃撒了谎。
可是,他无法对简铃说出实话。
昨夜,他一夜未睡,半夜他打开了房门,看到门外淌了一地的冷水,又拿来拖把把走廊认认真真地打扫了干净。
夜晚的时间,每一分,每一秒,都是煎熬。
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犹如待宰的鸡期盼着让人绝望的天明,直到天边终于泛起了蒙蒙的鱼肚白,他才艰难地从过往的梦魇中解脱出来。
而这些,他如何能让简铃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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