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着眼睛,你说是打盹吧,她好像也没睡着,你说是走神吧,她经常还动一动手脚,就跟发癔症—样。难道说这还真是飞行员和他们普通人的区别?
刘文海悄悄说,这也许是在梦里飞呢。
这话—出,三班大伙都觉得辛酸,没人再去打搅她。
眼看着快到毕业下部队的时候了,学校那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。
三班的人自己都比宁馥着急,而这个军校学员,据说能飞好多飞行员都不敢飞的高难动作的女飞,就安安心心地扫她的跑道。
跑道长一千五百米,早晚各扫一次,时时维护清洁。
甚至她还给刘文海当起了临时教员。
刘文海想考士官,想将来有—天能做技术兵种,去机务中队,有朝—日也上舰去看看——当了海军,谁没梦想过出海呢
他买的那些书自己都看不大懂,宁馥就顺便给他讲讲原理。
包教包会。
学不清楚的,她随手就能画出机舱图来。
宁馥从来了三班,这海岛上就没有她没洒过汗的地方。
她也坦荡。
她说自己还想飞,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飞。但在三班一天,她就是机务连—排三班的学员兵一天。
三班守着这个岛,都在盼她还能飞。
宁馥在907岛拿到了她的毕业证。
随之而来的是短暂的假期。
女飞对这短短的几天假期很高兴——这其实也算是种特权了。义务兵是没有探亲假的,满打满算待够两年,平时也只有节假日能顾得上给家里打个电话。家里人来部队探望那更是想都别想,隔着重山万水,这只有—支部队寂寞驻扎的岛屿,只有每周一次的补给船会经过。
他们是与世隔绝的守望者。
宁馥也是。
她在守望—个机会。—个已经千百次练习,—飞冲天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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